GRATIA

當天和兩天
半個月和一年
自己發現和不知情

哪一邊的傷痛會比較多？

感情　或許不能這樣量化的吧？
無法計算的數學題　她又何需再去套公式

不就是一個無解嘛！

她才發現
這段時間以來　自己的困惑
原來一個無解就可以回答所有的問題

有些話　她不會再相信
有些問題　她不會再開口
是終於驗證的解答


揉爛的計算紙　就這樣被丟到垃圾桶裡
資源回收也無法回收消失的記憶

下午三點　天是灰澀的
去年夏天墜落的綠色蚱蜢　軀殼還遺留在狹窄的窗台上
階梯外的小樹也開始結出細小的花苞

房間裡重複流動著Silent Emotion的音符
開頭清脆的鋼琴聲　伴隨著一種很深的情感
她一直很喜歡這首曲子

日劇裡的這首曲子　並不是如此緩慢有感情
只有鋼琴伴奏的版本　卻成為她的最愛
她早已忘記日劇的詳細情節
只記的　這個旋律

擾人的事情太多
MSN上她不再保持著上線的身影
儘管鮮少響起的手機依舊保持著開機的狀態
不主動打電話的莫名習慣
讓手機存在的意義　又減少了一大半
　
她只想暫時把自己隔絕在一個人的世界
或許不會有人注意到　她的消失和離開

音樂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遍
她抬頭望著窗外
不遠處是一片白雲和湛藍無比的晴空萬里

天亮了
她一點都不想要睜開雙眼
因為她知道
睜開的一瞬間　眼淚就會無止盡的掉下

太晚了
很多的是非對錯　爭執溝通　都嫌太晚了
放開的手　很難再牽回去了
一直存在的誤解　也無法解釋清楚

因為一個決定　這輩子　或許再也不會見面
突然之間　想起
她忘了在最後一天仔細撫摸熟悉的臉龐
她忘了在最後一天給一個用力又扎實的擁抱
她忘了在爭吵的時候先退後
她忘了當初決定的理由
她忘了將新買的卡片寄出去
她忘了她只剩一個人

固執的個性　找不到方向的未來
缺乏安全感的彼此
在此刻畫下一個沒有空隙的句點

冷嘲熱諷的氣話　亦或是實話
在螢幕的那一端和電話的那一頭　不斷的傳來
看著心裡有數的問題　被驗證的回答
她　沒有多說一語

或許成就另一個人的幸福
是她能給的最後改變
當然　這依舊是她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想法

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
沉默收藏的Tiffany戒指　裡頭刻印的英文字樣
她只想放在心裡

小小聖誕樹下的幾張卡片　她還放在那裡
很多似曾相識的景象　沒有間斷地浮現

無法停止的深呼吸　不停掉落的眼淚
就當作是自體循環的新陳代謝
讓它自然發生

自始至終　她真的都沒懂過
愛　是如何的一回事
她　是如何的一個人

唯一懂得
痛　原來這麼深
她以為她很好　她以為她不會痛
只是　自我催眠將這樣的感覺掩埋了


寒風刺骨　穿著DKNY高領毛衣和厚重外套的她
一點都沒有辦法感到溫暖

＂謝謝、對不起＂她總是當著口頭禪一般不斷覆頌
但此時此刻　這是她腦海中所剩無幾的字彙

只是一個局外人了

幾角習題
看著這麼多不同的人　不同的文章
在這段時間中發生的點點滴滴
過去這一年心中的罪惡感和不安
對她
竟然就像一場浪費體力的競賽一樣

一直被質問過去短暫戀情和不完美個性的她
現在　只能安靜看著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人
在眾多文字中來來去去

選擇此刻離開
失去名正言順發問的權利
或許得不到解脫　卻至少讓疲倦的她得到喘息的機會

早已決定棄權的她
沒有什麼約定和規則
需要實踐或是遵守的了

原來從頭到尾
最後一名的位置　早就決定好

＂只能笑自己不自量力吧..＂她搖搖頭...

沒有人強迫她報名參加
自討苦吃　是她能下的最後定論

這場比賽　她輸的徹底



謝謝批評指教

＂幾天了？＂翻著月曆...她問自己...
這一次的沉沒...並不像她預期的那麼順利復原...
前幾天的短暫康復...只是一種欺瞞自己的假象

心中的兩種聲音...一直沒停過
回憶像倒帶一般...佔據了整個思緒

＂探求真相是一件錯誤的事嗎？＂
她沒有答案...
問題始終還是懸在那邊...沒有解決...還是覺得不對勁..
誰有錯？沒人覺得自己有錯...

她覺得好疲倦.....
對於很多事...她應該愈來愈不關心了吧...

障礙這麼多..
原來她一點也不開心..

輕輕戴上全罩式耳機...
強烈的節拍在耳邊震動
她總是需要這樣的解藥
只是這次...復原的時間有點漫長....

＂這次花了比較長的時間呢....＂她喃喃自語　輕輕的笑了....

手中握著的依舊是一杯黑咖啡....
透明小魚玻璃杯中裝乘的是無色清徹的薄荷水...
是咖啡因的麻醉還是薄荷醇的清涼　鎮定了一切嗎？

＂.....沒事了......不就是這樣嗎.....＂她告訴自己

或許　沒什麼需要爭執的　
或許　沒什麼需要解釋的

總是會有解藥的

零下溫度卻艷陽高照的詭異天氣
她輕輕地轉動車鑰匙...靜靜地聽著引擎發動的聲音
緩慢地將車子駛離停車格
狹小的空間裏顯得安靜無比　彷彿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沒有什麼時候　比現在　更能專心傾聽自己的聲音吧＂她想

或許　下一次的好天氣
應該　去湖邊散散步
將自己的悲傷投入湖水中淹沒